一个雨后的清晨,我骑车出了校门,忽然发现有人在卖玫瑰,雨后泛着娇柔 的光,让我想起伊人的笑靥。连忙买了几枝,回去配了首词,一并寄了过去。可 惜只记得上半阙了:
《满庭芳》
玉露承枝,柔光折艳,凝眸未醒昭君面,晓寒深舞断续香,芳华尽被相思染。
她文文静静的,很温柔。
为了假期能到北京去,我开始打工。非开发性工作我不想做。好在学的是通 信,可选的公司很多。老杨在失恋,也想用打工来散散心,于是我们到了家计算 机公司,老板说让我们做些数据库方面的设计。
公司地方很大,人很少,钱不低,活很少。出门可以打的,长途电话也可以 随意打,比起以前打工的地方,简直就是天堂了。老板有很大的固定客户,每年 年底都会照顾他,所以平时没活儿也无所谓,小的活他还看不上。我们去时正赶 上休闲期,乐得逍遥。
上班时大家还是忙忙碌碌的,聊天的在忙,看小说的在忙,打游戏的在忙, 电话机前也有人在忙:是我。
老板很cool,他至少好几百万的家产,可是一没新居,二没车,三没手机。 别说手机,家里连电话都没有,老婆还在上班,实在搞不懂。好几次他想通知家 里些事,都是我骑单车去传达的。
我和老杨都对老板常加班一事很不解,直到有一天,我两借了些VCD想下班后 看,然而老板总不走,还买了酒菜,招呼我俩过去:“来来来,咱们一起边吃边 看。”我俩凑过去一看:A片!!!我借故走开了,老杨则当仁不让,和老板谈笑 风生。从此他和老板的关系就比我好。
一天我从外回来,老杨一脸的得意,拉了我过去:“刚才有你两个电话。” 止不住的坏笑。
“去你的,准没好事,说吧!”
“第一个是弟妹的……她声音很好听。”他似笑非笑的,象个坏人。
“你没乱讲话吧?”
“没有没有,我只叫了她一声‘弟妹’而已!”
我摇头苦笑,纯子脸皮很薄,是取笑不得的,还好不是大事,没好气地问: “另一个?”
老杨忽然现出了略带同情的表情,古怪的道:“也是个女的。”
我惶恐起来,迟疑的问他:“难道是——娟?”
痴心女人有时侯很可怜,因为世界在她们眼中心里实在太小了,小到只有一 个人。
痴心男子我见的不多,好象只有一个‘杨过’。女子痴心的对象也许微不足 道,甚至是个杀人犯,然而她们不在乎,依旧年复一年地等。男子就未必了,假 如小龙女落下山谷时毁了容,杨同志还能一如既往吗?我想未必,老杨则斩钉截 铁的回答“不能”。
我以前一直没想到娟是个痴心若此的女孩。事实上从表面看谁也想不到。
娟今年大三,是我大学同学的女友。就是那个北京的同学,而今他在北京工 作,清水衙门。娟是很出名的,学生会副主席,个子很高,人又漂亮,笑得极甜 。至于是否温柔,就只有我同学知道了。只记得当年同学追上她后,和很多男生 都结了仇。
故人星散,只剩下了我。同学临走是拍着我的肩膀说:“老八,娟儿这两年 就交给你了!”
什么话!你一米八六的大汉自然不怕单挑,小弟我斯文人,保护她岂不玩笑 !何况娟这样和谁都很好的女孩,能等两年才是怪事!所以只答了句:“你放心 。”但放心的含义彼此是不同的。象纯子我可以放心,但娟我打赌要变心。
她对谁都挺好,有时好到让人会误解。
认识她男友的只剩了我,所以她总来找我。惯例是一起出去吃饭,席间是永 恒的话题:她的男友。从鸡毛小事到北京的家,从打情骂俏到发生的口角,什么 都讲。娟嘴很甜,时常恭维我女友漂亮,于是我飘飘然,这话就越聊越长,正合 了她的意。一顿饭吃个数小时实在很平常。刚上研究生是我也很怀旧,美女相伴 ,共话往事,着实也不错。
老美有个电影,有个人日复一日地重复过同一天,后来他只想自杀。这种心 情后来我体会得很深。这样的一次,两次……她还是来,还是她的男友,还是琐 事。然而我的脑力资源已经被耗尽了,连同学最无耻的行为都将了十几遍了,她 还依旧津津有味,似乎永不会厌烦。
这顿饭开始难吃起来。我使尽浑身解数,我打叉,我饶弯,我讲笑话,我编 故事,然而她总是笑着说:“对,他以前也是这么说的。”于是我晕倒。
祥林嫂‘阿毛的故事’只怕也没有这么长吧!我笑着说:“不早了,送你回 去?”
笑得很诚恳。然而她笑得更妩媚:“没关系,再坐一会儿吧,你刚才不是说 他……,然后呢?”
面对这样娇媚的女孩,真是英雄无奈!
以每秒说1.5个字算,每分钟90个,每小时5400个,三个小时就是15200,再 去掉吃饭用的时间,我一晚上会听到一万字左右关于同学的事,保守估计,以一 周一次算,一年就是五十万字的同一内容,不疯才怪!
凡我认识和女孩老杨基本都认识,何况漂亮如娟。不只老杨,我的同学大多 认识她,而且都很喜欢她,总会把她找我的消息准确送到。每每看到他们羡慕的 目光,都恨自己心太软,总不忍拒绝。老杨是知道内情的,所以很同情我,然而 他也一直为娟说好话。
美色真是害人不浅!
我开始希望她变心,说起来实在对不起朋友。
娟菜做得很好,织的毛衣也很漂亮,也许出于嫉妒,我在给纯子的信中拐弯 没角地提及了这两件事。
打了一两个月的工,暑假也就到了,我是迫不及待地要去北京,老杨是北方 人,要回家,另外还有个同班的女孩漪去北京上GRE培训班,约好三人一起走。娟 也要去,不过晚几天。学生总是穷一些,我们买的是硬座票。空调车,人少,凉 快,应该可以熬过去。上了车发现比想的还空,我们三人可以有七个位子。一长 (三人座)两短(两人座)。长的正好用来睡觉,剩下两人坐着聊天。我们决定 轮着睡。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[8] [9] [10] [11] [12] [13] 下一页 |